隔天一早,我猛然的從床上彈起,徹底回想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確定沒有記憶不清楚的現象後舒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洗掉我的記憶…)
牆上的鐘寫著時間是6點整,窗外的天空也只是微微亮著,正想著自己會不會是第一個醒來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主人大人您醒了嗎?』
敲門的是清姬,我差點熱淚盈眶,沒想到她還會記得要敲門,她似乎進步了。
「請進?」
應聲而入的清姬一進房門就恭敬的對我鞠躬,我連忙向她到了一聲早安後開始整理床鋪。
「那月大人說已經可以準備出發了,妾身是來請主人大人起床的,主人昨晚睡得好嗎?」
「嗯還可以,話說回來...清姬身上穿的和服是不是有些不一樣呢?」
剛剛清姬進門時我就發現了,她身上穿的不是往常的白、青綠、花黑任何一種我們所常見的和服,是完全沒看過的亮粉色調搭配,聽到我這麼說的清姬立刻轉了一圈讓我看過全身。
「主人大人覺得好看嗎?」
「蠻新鮮的和髮色也很搭,嗯...挺好看的喔?」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樣誇對不對,畢竟我很少看見清姬穿上私服,不過依照美人穿任何衣服都美的概念,這樣的誇獎應該沒有問題。
「非常感謝您的讚賞~」果然,清姬看起來很開心,為了支開她我請清姬幫我到外面倒一杯水,利用一瞬間的空擋將襯衫、長褲都換好了,對著長身鏡整理好儀容後清姬也回來了。
「啊看看妾身開心過頭都忘了,樓下的早餐準備好了喔?請主人大人拿著隨身行李下去吧,吃完後就可以直接上車了。」
我點點頭,將喝完的水杯拿出房門,離開時轉頭看了一下房間,明明來沒多少日子,心底暗自感謝時常幫大家清理房間的亞斯塔露蒂。
「早安大家。」走到樓下,大家差不多都準備好了,只剩我一個人,看見我一出現的亞斯塔露蒂立刻端來一杯牛奶和切成小正方形的麵包。
「啊謝謝...」接過牛奶後一口氣喝完,將麵包放進嘴裡慢慢咀嚼,雖然也些反胃但還是在承受範圍內。
「我說弟弟別吃這麼急,沒有人在催你喔?」一姬姊皺著眉說著,我搖搖頭,雖然沒人說,但是沒吃早餐的人好像只剩下我一個,連洗手台裡也只剩下我的盤子和玻璃杯。
「那麼大家東西都帶齊了嗎?」那月掃了大家一眼,大家檢視了隨身行李和必要的東西,都點點頭。
「那麼時間6:30…出發。」
在那月姊的"督導"下,大家的動作都很迅速,我照慣例來到了有一姬姊和那月姊在的車上,只是這次智花沒有坐我們這車而是在琴柯的車,我們這車只有4個人,對於這點似乎是智花的要求,因為有些事要和另一車的人說。
兩輛車疾駛在還沒什麼人的道路上,一路暢通的駛上高速公路,周圍的車潮才稍微的多了一點,我靠著窗子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
「那月姊,昨天晚上我真的有一點被嚇到喔?」我順帶敘述了一下事情經過以免被一姬姊誤會。
「嗯?奇怪?你怎麼還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那月姊從前坐轉過頭,臉上帶著相當驚訝的表情。
「诶?不會吧?!難道真的…?」
「呵呵好啦,我想說…我應該有說過那只是讓你比較容易入睡的啊?」那月姊露出有些無奈的表情「難道你看過我消除誰的記憶嗎?」
「如果已經被消除了我會記得嗎?」
「竟然可以回嘴嗎?亞斯塔露蒂?」
「命令接受。」
我警覺的轉頭看向坐在旁邊的亞斯塔露蒂,卻還來不及反應額頭就遭到了手刀的攻擊,而且是有力道的
「竟然嗎...」我苦笑地嘆了一口氣。
「呵呵,這是不相信姊姊的代價喔。」
那月說著,在前座按了個按鈕,副駕駛座的位置立刻轉了180度變成面對我們後座。
「這車的性能...真的是太高級了。」我不禁讚嘆。
「阿翼原先所住的世界裡,車除了代步外還能做什麼呢?」前坐的一姬姊突然丟給了我這麼一個問題。
「不多喔?就帶著少少的行李,開上高速公路後就往目的地前進,沒有自動駕駛和魔術大空間,也沒有副駕駛座轉180度這種事情,頂多就是放放音樂和接個電話、導航這些事情吧。」
我說的是我所了解的車,當然在其他人眼裡,或許不能這樣說也說不定喔。
「那就是和我們以前一樣,最古老的車種啊。」
「在這裡竟然是最古老的嗎...?」
唉...以前,多麼希望能在自己青春之時看見世界變得超科技,那樣才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和身體去熟悉了解這些新事物,只是隨著年紀增長,便開始了解世界的科技走向,我們要變得像現在恩惠這樣,少說還要快100年吧?
「話說那月姊?學園祭閉幕儀式...我們都沒有什麼事情要做嗎?」
雖然也過了快兩星期,但是我總記得學園祭閉幕式好像沒什麼爆點,很平淡的結束在頒獎典禮上,不過我的獎項是比完當天發放,所以沒有去過閉幕式典禮。
「有喔,原本應該是這任決鬥王和武藏上的下一任冠軍做收尾決鬥,不過諸多原因下賽事被延後到我們回來再舉行,武藏也延後起飛到下個月底才離開。」
那月姊說的很輕鬆,我卻覺得一頭霧水,這種事情我竟然是問過才得知的?
「暫時先不要為這件事情煩心瞜,畢竟還久啊。」
「總覺得被資訊面隔離了呢...」
「啊啦?不然阿翼來陪我下一盤西洋棋吧?」那月點開了介面,從某個選單中點出一樣東西,接著就在我們兩人之間被立體投影出來,西洋棋盤和棋子。
「我不太會下啦...再說我已經有一種會被慘電的感覺了。」
「不用擔心,一回生二回熟,多下幾次就會懂了喔?」
那月姊笑得很開心,做為白棋方的她先動了一個卒子往前移了兩格。
其實我真的不太會玩西洋棋,連續下了幾步就已經踏入那月的陷阱當中,再走幾步就走成了無數死棋,前線戰況慘澹,任何強力的棋子都被封殺。
「我相當懷疑那月姊在玩弄我對吧?」皺著眉,我幾乎想不到對策。
「快別這樣想,我很正常的在下棋喔?」那月姊笑得很開心,將"皇后"往前一推,將我最後的活路給封住,也就是"將軍"了。
「亞斯塔露蒂,交給妳了。」我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亞斯塔露蒂。
「命令接受。」亞斯塔露蒂點點頭,我跟她立刻換了位置,那月姊棋盤前的對手就換人了。
「诶?诶?」那月姊有些意外的笑著,投影出的棋盤經過一陣晃動,棋盤上的棋子回歸原位,做為白方的亞斯塔露蒂變成先手,我則回頭看著另一邊窗外,不理睬那月姊的呼喚。
「輸太慘?」一姬姊將駕駛座180度的旋轉過來,切換成自動駕駛後也可以這樣玩嗎?
「實力差距太大,這樣玩起來很傷心啊...」我有些無奈的說著,眼光重新拉到亞斯塔露蒂和那月兩人對弈的棋盤上,似乎還可以較勁。
「那麼來跟姊姊下一次吧?」一姬姊笑著在我們之間投影出了棋盤「我可是比那月姊還弱上幾倍喔?」
「阿翼別聽一姬的,我們還沒有分出勝負過。」那月姊從一旁說著。
真是奇怪的景象呢,至少在我們的世界裡這種情況沒有發生過,駕駛座上的司機轉過來和你下棋什麼的,在我們那裡只會發生車禍,在這裡卻會安全到達目的地。
「好吧,為了公平就給你們一人電一次吧?」
我無奈的坐正身體,開始和一姬姊過招,但是這局棋根本不是在對弈,一姬姊很有耐心的一步一步教解釋了我和她的走法差異和效果,一局棋下了快20分鐘,但實際上教學的時間佔了大多數,最後在下交流道前一姬姊才將軍完成。
「這樣有比較熟悉了嗎?」
一姬姊接過亞斯塔露蒂地過去的冰水說著,我點點頭,對於西洋棋的概念慢慢從心底浮現,以前在學象棋時就一起學過西洋棋,只是西洋棋的使用次數並不多,所以最後被我慢慢的忘卻,我的確不是很會下,但我相信以前的我比現在會猜棋。
「哼,如果剛剛阿翼肯跟我下第二盤,我一定也會教好他的。」那月姊似乎察覺到我的內心變化,有些不甘心的別過頭。
「真是抱歉,被我搶走了這個機會。」大家笑成一團,連亞斯塔露蒂開心的表情也顯露無遺,此時車正在駛下交流道,聽那月姊說現在下的這一區是離恩惠城市中心最遠的居住區,智花原本的家就住在這一塊。
車子駛進居住區外圍的街道,只是正在帶頭的車輛變成原本在後頭的琴柯姊,這一區不允許汽車開進去,所以要看智花的指引在外圍的停車場停車,最後兩輛車並排停在一塊相當寬廣的空地,地上畫著幾排停車格,應該就是這裡了,我們提著一些隨身行李下了車。
環視了一下周邊的建築,這邊的建築比較偏向我所熟知的日式風格,僅僅只是一家就佔地相當寬敞,智花帶著我們來到離停車場相當近的一個街口旁,一道濃濃和式風格外牆出現在我們面前,正門外掛著「湊忍」兩個字,這裡應該就是智花的家吧。
「智花家看起來好大啊...」
清姬說著,的確是這樣沒錯,光是外牆就可以看得出裡面應該是相當大的,雖然看起來樓層數不超過兩層,兩邊還可以看到造景的竹林分佈在兩側,以和式風格來說,是非常有意境的古式建築。
「請進門吧?我進去打個招呼。」
智花將門打開,站在門邊邀請我們進去,我慢慢走向前,抬頭看著屋簷,心底閃過數幕熟悉的景象,有些景象不禁讓我駐足在門前遲遲沒有再往前,智花慢慢將門關上,疑惑的看著我。
「請問...溫翼哥怎麼了嗎?」
「沒事...只是想起了很多熟悉的事情,這片景色、這片寂靜...」
我自顧自地閉上眼睛,回憶起腦海裡的...那片畫面。
群山中,竹林圍繞著廣大的和室內院,最外圍正殿是一間參拜神社,左右兩側的青山與空地都讓我覺得回味無窮,夜深人靜時的蟲鳴聲、清晨剛亮的鳥啼聲、無人時的風吹草動聲...
「溫翼哥?」
「诶?」突然間我回過神,智花拉著我的手,眼神充滿著疑惑。
「啊沒事沒事,我剛剛恍神了,抱歉我們進去吧?」
其實我應該沒有發楞多久,因為大家也還沒有進去,只是在門外討論著周圍的風景,智花帶著大家來到一樓的客廳坐下,她則跑去和自己的父母打招呼,沒多久智花的父母跟著她一起來到了客廳,在那月姊和琴柯姊的帶領下大家也一起向他們問好,接著大家才分兩邊就定位。
「歡迎大家前來,首先謝謝大家在這段期間照顧智花,看她跟大家相處這麼長一段時間這麼開心,真的是謝謝大家。」
智花的母親向那月這裡點點頭,那月姊也回禮了過去。
「智花的爸爸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花織看著智花的父親,他帶著一副黑框眼鏡,輪廓有些深邃,眼神還有些嚴厲,整體讓人覺得這人有些不好相處。
「沒有,看見智花健康且平安我就滿足了,我還有事情,先回書房了。」
他站起來走向外面的走廊,經過我同時,用眼神示意我一起離開,那眼神裡看不出一絲感情。
(嘖...怎麼覺得)
我苦笑了一下,起身時卻發現那月姊也跟了過來,她打了個圓場對智花的母親點點頭,我們兩人沒有被任何詢問的就出來了。
「我還以為自己要孤單一人面對重壓了呢?」
「咦?我只是要出來上廁所喔?」
「不等等!求那月姊陪我一起去吧!」看著那月姊認真的說自己其實是要去上廁所的同時我可慌了。
「好啦,我陪你去就行了,別慌成那樣好嗎?」那月偷笑著,剛剛似乎又玩弄了我一把。
順著應該是刻意開好的門,我們來到了離客廳沒多少距離的書房,門是敞開著,而智花的父親忍也正坐在裡面。
我一進門就被用眼神示意我坐在他背後,那月姊跟在我身後進來,不過動作非常安靜,似乎沒讓忍察覺到,我們就聽著他正慢慢在寫些什麼東西,直到告一個段落後他轉過身來,才看到我和那月姊都坐在他身後。
「咳咳,失,請問妳是擔心這位男孩會有什麼狀況而來的嗎?」
忍似乎不知道怎麼稱呼那月姊,只是現在他的表情不像是剛剛看到的冷漠,比較偏向困擾的臉了。
「的確是因為擔心而過來看看狀況沒錯。」那月姊笑著,不過我卻能感受到她的話外之音。
「那麼我就直話直說了,溫翼君...我不太認同和理解你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理由讓你選到了我家女兒?雖然智花本人和花織都同意這件事情,但我不同意,讓一位這麼小的女孩在外面和其他人生活,其中一位還是來歷不明的陌生男子,你真認為她會放得下心?街坊鄰居會怎麼說她?如果她日後染上不好的習慣又或是個性突變,誰能來負責?而管理局發的公文竟然只徵詢過被挑上的本人同意,其餘人竟然不能干涉?這樣的政府做這樣的政策多麼讓人不省心…我原以為今日可能會看見一個可憐的孩子走進家門,幸好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不然我可能會嘗試痛打一頓....」
智花的父親忍突然情緒爆發,滔滔不絕的抱怨和不滿一次性的傾瀉而出,我只能茫然的接受一頓痛罵,雖然心底早有準備,只是看見有那月姊跟來時心底稍微的鬆懈了一點,覺得有那月姊在即使被抱怨可能也不會太嚴重,但是...
「我真的認為你只是一位幸運的變態,噁心...竟然讓從未謀面的你和我女兒住在一起,我真的對現在的管理局感到痛心。」
被當面說是變態和噁心,我的茫然狀態卻因此回到正常,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時,那月姊的手卻搭在我的肩膀上,她站了起來。
「有些話我認為你說得有些不妥,但是作為客人我不想多說些失禮的話,你看見智花變成怎麼樣了?又或者溫翼對你們家的智花怎麼樣了?你如果抱有疑問可以親自去請智花來確認,看看這一兩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你對於我這位公務員有什麼不信任?都可以直接說來聽聽。」
智花的父親面對這些質問只是嘖了一聲,並沒有回答那月姊的問題,眼睛仍然直勾勾的看著我,像是要我給他一個交代。
我拉著那月姊的手請她坐下來,的確...我是有些話要跟眼前這位不滿的父親說清楚,說清楚那些除了道歉要說的話,那月姊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不過還是坐了下來。
「其實被您念了這麼一頓以後,我反而心情比較舒暢了,您說的對,如果換成我是那樣的立場,我想我也會很不滿吧?完全無法阻止自己的女兒離開自己身邊,聽到您這麼在意智花...我很開心,我記得...智花以前有被排擠過的經驗對吧?那件事情過後您就開始保護她了,這件事情智花有跟我說過。」
看著忍的臉色變的相當驚訝,我想我猜對了一些事情。
「她說過,您前去和那些家長理論時,她很感動,但是對於之後的管教卻讓她也些難受...」
「她...她...的確她比較黏花織,花織比較圓融,所以管教的事情我不太會干涉,但是的確有一陣子...我知道我管的太過嚴厲了...」
智花的父親露出似乎在尋思一些過往記憶的臉,我笑了笑...其實智花有一些沒跟我說過,有部分是我自己揣摩出來的,也就是謊言,雖然說是謊言...但我相信智花自己有這樣的想法。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只是我自己要說的一些話,您可以不用全部聽進去,但還是請您做個參考...」他沒有回應我,只是抬起頭來,眼神重新回到了最初的鎮定。
「我國小、國中、高中都有被排擠過,但是沒有任何一次是自己的父母站在我這邊的,那時支持我的家人也在高中時意外身亡了....我很感謝您在智花痛苦時挺身而出、寂寞時陪伴在她身邊,即使智花沒有真正理解您的好意,但是她也一定接受到了,我選擇智花時我也有猶豫過,最初的原因只是想看她現在過得如何,想用自己的經歷替她分憂,不過在那之前...她還有一群好朋友呢。」
說著說著,我想到真帆、紗季、日向等...那些人了,說完這些話後我才察覺到,有一隻手輕輕的撫平我的背,轉頭一看果然是那月姊,只是她的臉上也沒有剛剛的不滿,只是...有些落寞。
「溫翼君...我問你,你真的沒有其他的想法嗎?對於你的事情我不想多談,但是對於智花你確定自己沒有其他的私心?」
「如果有...只能說我希望讓她看見更遠的天空?」我笑著,我不敢說一起,不然我大概要被冠上蘿莉控變態的罵名了。
「知道了...對於你的評價就等以後再說,我替自己剛剛有些衝動的發言道歉。」
忍用跪坐並且相當恭敬的方式向鞠躬道歉。
「但是我不會這麼快就認同你的,這些事情以後再說,今天我就姑且承認你是我們家的客人吧,你可以離開了。」
他轉過身繼續忙自己的事情,連讓我道謝的機會都沒有,我也只能笑笑,對著他的背回禮,慢慢的站起身和那月姊一起離開。
走廊上,在快回到原本的客廳時那月姊停下了腳步,讓我差點撞了上去。
「嗚啊!怎麼了那月姊?」面對轉過身來的她臉上掛著明顯不滿的表情讓我疑惑。
「怎麼了?你問我怎麼了?剛剛那些事情,你對自己家人都沒有這麼簡單提起過,今天竟然隨口就在別人家長前面提出來了?」
原來是這件事情啊...我尷尬的摸著頭,現在換成我要給那月姊一個交代了,她不滿的表情和手上看起來握的很緊的扇子,接下來可能會根據我的回答予以懲罰吧?
「其實...我不是不想說...只是不知道該怎麼...」
我嘆了一口氣把頭低下來,並且自己把額頭露出來,我連對不起這句話都省了,因為我想不出能讓她滿意的答案。
但接下來輕脆的兩聲和臉頰上有些刺痛的感覺我知道那月姊打的不是額頭,而是臉頰,並且是左右兩隻手同時揮出的夾擊,因為她的雙手都貼在我的臉頰上還沒離開。
此時下巴受到外力往上提起,我清楚看見那月姊的臉也知道了我們的臉貼的很近,只是她的臉上沒有怒意,連一絲不屑的冷笑都沒有。
「既然不是不想說,那現在就看著我說出來吧?那些不是不想說的話!」
我很慌,我不懂為什麼那月姊為了這種事情突然聲這麼大的脾氣,平時都很冷靜的她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舉動,臉頰上的刺痛雖然消失了,但是被緊壓的臉頰卻讓我無法忽視,還有眼前那雙接近冰冷的眼眸所射出的眼神。
「我以為...那月姊不會為這種事情生氣...我以為...那月姊會等到我想說的時候才說出來...對不起。」
我很茫然地說出這些話,因為此時的我..."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你誤會了兩件事情,一是我沒有生氣,我只是不能接受這種心痛的事情隨便在別人面前提起,二是我的確是有說過要"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讓你說",但是你剛剛說了"我不是不想說,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最後一個字我就幫你填上"說"好了,那麼你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而不是不想說,不是嗎?」
我沒有反駁那月姊,畢竟...我也無話可以反駁。
「所以我多希望你能對我們說出口…唉...好啦,我承認我剛剛有些失常,沒打的太大力吧?」她將手掌放開,開始檢查我的兩側臉頰,的確剛剛她的力道並不大,真要說起來其實就只是拍在我的臉上。
「抱歉那月姊...我會說的...請妳不要生氣...」我還處於茫然中的喃喃自語,那月姊又嘆了一口氣。
「生氣是我的自由喔?即使你今天說出口我一樣可以生氣,這就是我的任性。」
那月姊確認完後,正常的在我額頭上賞了一指,我才回歸正常狀態。
「我不該逼你的,不過如果可以的話,在這次旅行就把它當故事一樣說出來吧?如果你不知道怎麼說的話,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也是種方法。」
她用手戳戳我的臉頰,似乎在確認我是否還清醒著,我點點頭。
「其實我已經選好地方了,只是...沒想到今天會被這麼來一下呢?」
苦笑著,即使剛剛沒被嚇死也被嚇掉三魂七魄了,那月姊點點頭。
「那麼這次真的要讓你體驗一下失憶的魔術了,準備好了嗎?」
「不不,請手下留情,我不會說出去的,請放小的一條生路!」
回客廳的路上,我能理解那月姊擔心我的想法,但是…我也有我的堅持,我有責任交代清楚,自己始終這麼負面的原因。
我們兩人回到客廳時,大家都很安靜,這種氛圍讓人覺得很詭異,只不過大家的臉上都帶有一絲紅暈,智花的母親到笑得很和善。
"我說那月姊,我怎麼覺得好像有陰謀?"
那月姊沒說什麼,只是要我回到原本的座位坐下,接著大家才繼續討論接下來的行程,我們今天會在這住一晚,明天又是一大早要往車站移動,到車站後與諾維等人會合。
「如果您擔心智花的安危,您也可以一起來喔?只是智花留下來的選項,要看他自己決定。」在討論這件事情時,那月姊意外的直白。
「這倒不會,現在的智花可以自己去拓寬視野了,我們父母的責任就是在她回來時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而妳們同時作為她的"家人"和"夥伴"能給予她更多的安全感,以後還要都多麻煩你們了。」
智花緊緊的抱著她母親,花織則愛憐地摸摸她的頭,那月姊和琴柯姊同時向花織鞠躬,表達自己最大的誠意。
「啊,那邊的溫翼君,你可不能讓智花失望喔?妳可是智花的第二位男性家人呢?不管未來是以什麼身份站在她身邊,都不可以讓她失望喔?」
「等等!這話怎麼聽起來暗藏了諸多陷阱?」
「喔?陷阱是嗎?我可不這麼覺得呢?還是溫翼君另有打算呢?」
花織笑著,我倒是覺得很尷尬,但是對於她說的問題,我倒是有想過,所以我必須回答她的問題。
「我不會讓智花失望的,即使發生任何意外,我會努力達到這份"守護"的心情,不管是對智花,還是對大家...即使我能力不夠,我也會做到這一點!我保證!」
我說著,即使...我懦弱無力,我也要拚上自己的全力,即使今天...要用自己的許多東西換取這些事物,我也願意用自己的所有...來滿足這個要求。
我沒把這些話說出來,畢竟這些話不管在任何場合,都只能說在自己心裡,因為這些話的代價,也包括以自己的命去達成,以上的要求...
我自己也不懂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心底有另一個自己告訴自己...
這次別放手、別放手...只要站在身後...別放手...
「難得阿翼會耍帥呢?」那月姊發出略顯驚訝的語調,琴柯姊也笑著。
「真是的,弟弟這話聽起來才有著諸多陷阱呢。」一姬姊如是說,不過沒人說出我心底的想法,這大概是不好戳破的..."謊言"對吧?
不久後大家聊著聊著,話題變得輕鬆許多,我也應了智花的邀請去參觀整個宅邸,他們家不算非常大,但是也算是占地寬廣了,智花的房間在二樓,智花帶我進她房間之前先把我帶到了閣樓,推開其中一片木板後來到了屋頂。
「竟然有這樣的設計嗎?哇...周圍的竹林好茂盛呢...」
「嗯...」
我們兩人站在屋頂上,周圍的竹林似乎重的別出心裁,竹林中間只留有一個圓,陽光只會從那個圓透射進來,這個設計讓夏天時不會太熱。
「那個...溫翼哥..剛剛的樣子,我覺得...非常帥氣呢...」
智花的聲音裡透露出羞赧,雖然我沒有看著她,但是她臉上的表情我多少也是猜得出來,就是臉紅嘛!
「謝謝,其實那些也是我的真心話喔?所以...我會努力讓自己不讓妳失望的。」
「沒關係的,只是像現在這樣陪在大家身邊,我真的就很開心了。」
哈哈,總覺得兩邊說的話都有些對不上邊呢,但是這樣也不錯對吧?說自己最想說,把自己一直不會在一般場合說出來的話通通說出來,以後才不會遺憾啊。
「智花妳知道嗎?剛剛阿翼在妳父親面前耍帥,他說要和妳一起去看更遠的天空呢。」
那月姊不知在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們背後,手上撐著她最愛的傘,就坐在我們身後的出口處,臉上掛著些許惡作劇的樣子。
雖然我很怕智花轉過頭問起這句話的意思,不過她卻沒有這樣問只是笑著,帶我們從出口處下來,參觀她的房間和周圍的其他單間,裡面包括今晚大家要借住的通鋪房,就在智花房間對面,不過整體逛了一圈下來,除了智花房間是滿滿的粉色系所組成,其他都是相對樸素的和式房間。
「相當空曠呢。」
那月姊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其實這間兩層樓的屋子除了每天會來幫忙打掃的傭人之外就只剩下花織白天的舞蹈學生班、忍下午的書法班,這些時段過後就只剩智花父母而已了。
「怎麼說呢...為什麼我突然...」
「嗯?」
我才剛想對著智花說聲抱歉時,那月姊像是已經清楚了解我會要說什麼話的樣子,轉過頭帶著"你忘了我說過什麼嗎?"的眼神制止了我原本要說的話,不過智花卻清楚地搖搖頭。
「沒關係的溫翼哥,這不需要道歉喔?因為我並沒有因此失去其他的東西,不如說...我反而得到了更多,反倒是我要感謝哥哥呢。」
智花的表情很放鬆,那是一種超越溫柔的笑容,比起有人會用發自內心來形容這類的微笑,我想...我會用刻骨銘心的微笑來形容吧。
「啊找到了!智花的父親問大家有沒有意願和他一起去溪邊釣魚做今天午餐的材料,他還指名弟弟一定要跟過去喔?」
一姬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傳達了這項訊息,結果回到樓下的我確認過大家的意願,大家搬出各式各樣的理由拒絕前往,智花直接推著我到門口說接下來有事情要大家幫忙,就這樣...釣魚的行程只有我和忍兩人尷尬地前往溪邊,在智花的父親帶領下,我來到其實離家不太遠的一條....大河前坐下。
忍一言不發的遞了一根竿子和一個工具箱,接著就自己開始整理起釣線和裝備準備釣魚了。
「沒想到您也會喜歡釣魚啊?是因為拉竿時的魚抖動的樣子嗎?」我內心有些小抱怨的纏起魚繩,有意無意地和智花的父親搭著話。
「喔?你怎麼會這樣認為呢?」智花的父親聲音中藏不住驚訝。
「當然我不是亂猜的,我只是記得好像有人說過,魚從水面跳出的那一剎那,可以由頭至尾達到書法所說"行雲流水",雖然這樣的說法我不知道對不對就是了。」
將線纏好後,捏了一小陀魚餌掛上鉤,往河面上一拋,坐了下來。
「嗯,的確是有這樣的說法,不過也有人曾經推論那是指"鯉魚躍龍門",逆流而上的精神可以讓書法的一橫一勾一豎充滿勁道,但是我不怎麼相信這說法就是了。」
他點點頭,我倒是很訝異,我還以為他會說話帶刺的嘲諷我一下,沒想到竟然這東西也可以當話題?是因為和書法有關嗎?
但是這話題結束後,兩方誰也沒再次開口,雖說釣魚是安靜的活動,但是這樣誰也不理誰的氛圍,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最後我只好專心看著河面,用心去感受釣魚線的波動以及水面下的動靜。
"釣魚嗎?可是我沒這方面的經驗呢?"她合起書本笑著。"不過體驗看看也行"
"感謝,不然一個人去釣會很無聊啊..."
"不會,反正試試看也沒有什麼不好"
我們兩人拿著必要的東西,來到家附近的一座橋下方,我選了個水勢平緩的地方下竿。
"咦?挺快的嗎?當初我自己學著綁鉤時花了很久呢"
意外的發現她不但綁鉤架竿,連選下竿的位置都選得很好,從水面上來看,那是一塊魚離岸比較近的窩。
"嘿嘿,看著線的纏繞方式很快就能解析纏法喔"
怎麼可能?我笑著,線的纏法在許多人的眼中不過就是線纏一纏而已,要能用看的就解析纏法根本是超高速的腦內計算吧?
"夏天果然就是要釣魚呢?"和她搭話的同時,我拉起魚竿釣起了一隻不大不小的吳郭魚,她笑著晃晃頭,拉起一條比我釣到更大的吳郭魚。
突然間比賽就單方面的展開了,一人一個水桶,開始加速消耗魚餌,直到魚餌耗光時,太陽也快下山了,我們兩人把魚桶湊在一起。
"這就是所謂的新手運嗎?"
我看著雖然沒有釣的我多,質量卻遠勝於我的另一桶魚桶,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拉的我手很酸的耶?"
直到最後我們把魚全部放掉,開始收拾裝備,不過本來就是輕裝移動的,很快地就完成收拾。
"這次釣魚,有何感想?"
我問著,對於釣魚這件事情,其實是可以很有體悟的,不過通常這種事情的體悟多數都是需要思考才能體會的。
"哈哈,沒什麼體悟喔?硬要說的話...釣魚倒是可以清楚理解一件事情"
"什麼?"
"抓緊機會就別放手?"
"哈哈哈哈"我們笑著,即使那只是毫無理由的歡笑著。
「喂!真是的...你不能認真點嗎?」
一聲吶喊讓我回過神,我才驚覺手中的竿子正抖動著,水面上的浮標早就被扯入水中激烈的扭動,時而浮上又時而潛入。
「如果察覺到就早點說啊!」
我拉起竿子努力想將水面下的龐然巨物拖上岸,卻發現這巨物的力氣比我想像中的大,如果不立刻拉上岸的話....
「您有空再一旁觀看的話還不如幫我一起拉!如果再這樣堅持下去它會跑掉的!」
「嘖,如果需要幫忙就要早一點說!」
忍拉起自己的釣竿放在一邊,不慌不忙地來到我旁邊一起拉著竿子,但是我們兩人同時都產生了認知錯誤,那就是兩個人應該很快就可以把牠拉上來,結論是兩邊都努力著進行拉鋸戰。
「沒想到是隻...大傢伙呢?」
「我說...這和底下不會有水怪吧?!我們又不是在海釣,總不會釣到不該釣的魚吧?什麼棲姬棲鬼的也不可能吧?」
「你是在緊張什麼?這裡才不會有那些非人類的生物...快!牠好像沒力了!」
我們兩人用力的將竿子往上一提,才終於將一直和我們進行消耗戰的"牠"給拉上岸。
「這是...草魚嗎!?」我驚訝地喊著。
草魚,如其名是一種食草的淡水魚,最長可以到1.5公尺,但是眼前這條魚不管怎麼說體長應該超過1.5公尺,因為那長度幾乎快超過我的腰。
「還真是不得了,僅此一條就可以結束這場釣魚了呢。」
我們合力將牠放入帶來的魚箱,僅只是一條魚就佔據了全部的空間,由於已經達成了目的,我們決定就將這條魚帶回去連同幾條中小體型的鱸魚一起交差,我將裝滿魚的桶子背上肩,跟拿著釣具組的忍一同踏上回家的路程,不過現在也才快中午而已呢。
「謝謝,讓你來和一位剛剛和你吵架的老人釣魚。」
「不會,而且您也不老,大概是青壯年吧?只是因為寫書法的關係比較內斂一些?」
面對長輩突然的感言,我覺得有些好笑。
「其實我剛剛就想問你了,為什麼你遭遇過那些事情,現在卻完全看不出來呢?不是別的意思,只是認為是什麼讓你心態轉換的那麼完美?」他的問法很拐彎抹角。
「沒有喔?我的心態沒有任何轉換,現在的我也只是"那時"的我吧?」
「嗯?意思是...你本身沒有脫離痛苦...是這個樣子嗎?」忍似乎很驚訝,因為我說的和他想的大概完全不一樣。
「是不是這樣,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呢?因為這種事情我也不能多想。」
苦笑,不過你女兒到是會知道完整的內幕,因為我的確會跟自己的家人說出來,畢竟那月姊似乎真的很想知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問了,不過如果是太過沉重的事情,建議你找個良好的管道抒發吧?」
「哈哈,是關心我嗎?好的...我了解。」
我點點頭,其實自己也知道,我其實很需要找個管道抒發...畢竟我自己往心底塞的東西,遠比自己說出來的東西還多上數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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